1973年4月12日,總理在人民大會堂舉行了盛大的宴會,歡迎柬埔寨國家元首西哈努克親王和夫人,許多外國記者在現場進行了報道。
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這場宴會的主角竟然不是西哈努克親王,而是在一個并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,坐著的一位身材矮小的老人。
這個人不是別人,正是已經很久沒有在公眾視野中露面的鄧公。
這一年,鄧公已經69歲,從江西歸來,他的容顏比以往蒼老了許多,但眼神卻更加堅定,因為總理患上了膀胱癌,他即將接過領導國務院的重擔。
讓鄧公復出,重新主持中央日常工作,是主席晚年做出的重要決定之一。
鄧公早年曾留學法國和蘇聯,對于西方的政治制度和經濟情況有所了解,這對他投身中國的革命事業產生了很大的影響。
1932年,鄧公在江西中央蘇區時,便因為支持主席的理論和路線而受到沖擊,被人污蔑。
1938年,鄧公講過一句話:「 一切都是辯證的,一切都是發展變化的。」
主席對這句話十分欣賞,認為鄧公抓住了馬克思主義的精髓,曾多次在公開場合引用這句話。
抗日戰爭期間,鄧公擔任八路軍129師政治委員,開始與劉伯承搭檔,到了解放戰爭時期,第二野戰軍劉鄧大軍的威名響徹全國,鄧公展現出了優秀的軍事指揮才能。
新中國成立之時,西南地區尚未解放,連蔣介石本人都還停留在成都。劉鄧二人接受中央重托,揮師大西南,解放了云貴川等省份。
此后,鄧公坐鎮重慶,全面領導中共中央西南局的工作,展現出了卓越的政治工作能力。
正是因為鄧公能文能武,軍政皆優,主席才對他作出了那句著名的評價:「 上馬擊狂胡,下馬草軍書。」
其實,主席很早就注意到了鄧公,認為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帥才,而且他相對于其他開國元勛來說比較年輕,所以曾有意將他當作接班人來培養。
1956年中共八大時,主席提議設立中共中央書記處,由鄧公擔任總書記。
鄧公對于這個職務感到誠惶誠恐,他覺得自己資歷太淺,工作起來不會那麼順利。
考慮到鄧公的擔憂,主席在會上為他講話道:「 讓他做總書記,他說不順,我可以宣傳宣傳,大家如果都贊成,就順了。我看他這個人比較公道,比較有才干,比較能辦事,是個厚道人,使人不那麼怕。我今天給他宣傳幾句,他說不行,我看行。順不順要看大家的輿論如何,我觀察是比較順的。」
在主席的大力舉薦下,鄧公總書記一職順利通過,也是在這次會議上,他一舉成為中共中央六大常委之一,進入了中共領袖的決策層,名字排在了很多年齡比他大、資歷比他深的同志前面。
1957年,主席對赫魯曉夫介紹鄧公時說:「 你看到那邊那個小個子了嗎?他非常聰明,有遠大的前程。這個人既有原則性,又有靈活性,是難得的人才。」
1959年4月,主席在中共八屆七中全會上提議由他掛正帥,鄧公掛副帥,還當著眾人的面對鄧公說:「 你掛帥了,一朝權在手,就把令來行,你敢不敢呀?你是書記處的總書記,也是常委的總書記,也是政治局的總書記,也是中央委員會的總書記。」
從主席的這種種言行來看,雖然他沒有正式提出讓鄧公當他的接班人,但至少可以看出,他非常欣賞鄧公的能力,并且有意將他往「帥」的位置上推,培養他的大局觀。
然而,歷史的道路從來都不是筆直的,前進的道路往往充滿曲折和坎坷,主席與鄧公也概莫能外。
就在鄧公放開手腳施展他的智慧和能力之時,主席發動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運動。
當時,鄧公對于主席的思路顯得力不從心,他總是掛念著國民經濟,在思想上卻跟不上主席的步伐,兩人的步調越來越不一致。
鄧公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,走錯了路,這讓主席感到十分不滿甚至失望。
1966年,主席無意間向身邊的工作人員抱怨鄧公說:「 他不知道怎麼回事,每次開會都離得我遠遠的,好像避之不及似的,我這個人吧,耳朵聾也聽不見。從1959年起,這麼多年以來,他就沒主動找過我。」
這話後來傳到了鄧公耳中,他靜下心來反思,承認他與主席之間在關系上出現了疏遠,已經很久沒有進行過坦誠的交流和溝通,無論是在工作上還是生活上都出現了心理障礙。
在一些重大問題上,鄧公和主席的意見有分歧,但他們又沒有及時地進行共同探討,丟掉了革命戰爭年代戰友之間的親密合作、默契信任的優良傳統,導致二人之間的裂隙越來越大。
鄧公進行了深刻的反省,他認為是自己在工作中向主席的直接匯報太少了,為了修復與主席的關系,他頻繁地給主席寫信,還多次請求同毛主席見面。遺憾的是,在一些人刻意的阻撓之下,鄧公一直沒有獲得與主席面談的機會。
在轟轟烈烈的運動中,鄧公 受到錯誤的批判和斗爭,失去了一切職務。
幸運的是,鄧公寫給主席的那些信,雖然大多都沒有得到回復和指示,但也起到了很大的積極作用,讓主席對他這位曾經出生入死的同志戰友保留了一定程度的信任,提議保留下他的黨籍。
鄧公感到十分欣慰,只要能保留黨籍,繼續留在黨內,他的問題就有可能得到解決。
1969年,鄧公被 下放到江西省新建縣拖拉機修造廠勞動,遠離北京,遠離政治旋渦,讓他有了足夠的時間重新審視自己的革命生涯。
1971年9月,「九一三」事件給主席造成了重大打擊,他很難接受這個現實,大病了一場,身體每況愈下,明顯地衰老了。
1972年1月10日,主席在參加陳毅追悼會時說:「 陳毅是個好同志,他生前曾和我有過好幾次爭論,但那沒有關系,那是我們同志之間的爭論。」
從表面上看,主席這好像是對陳毅個人的評價,但實際上卻是對革命老同志們做出的最客觀公正的評價,這以后人們就可以借用同樣的話來評價一大批還健在的老同志。
在這個思想的指導下,一些老干部就可以得到解放,出來工作。
在陳毅的追悼會上,主席還主動提到了鄧公,說他的問題屬于人民內部矛盾。
主席的這番話,在那個特殊的年代里,對老干部們無疑是釋放出了一個非常積極的信號。
總理敏銳地捕捉到這個信號,暗中囑咐陳毅的家人將主席對鄧公的評價散播出去,為鄧公的復出造勢。
主席的話很快傳到正在江西勞動改造的鄧公耳中,給了他莫大的安慰與欣喜,他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終于迎來了解決的契機,便提筆給主席寫信,表示愿意為黨、為國家、為人民再做些工作。
1972年8月14日,主席在鄧公的來信上做了批示:
一,他在中央蘇區是挨整的,即鄧、毛、謝、古四個罪人之一。整他的材料是兩條路線,六大以來兩本書。
二,他沒有歷史問題,即沒有投降過敵人。
三,他協助劉伯承同志打仗是得力的,有戰功。
除此以外,進城以后,也不是一件好事都沒有做的,例如率領代表團到莫斯科談判,他沒有屈服于蘇修。這些事我過去講過多次,現在再說一遍。
主席的心情比較矛盾,他既肯定了鄧公的歷史功績,但也不愿意輕易摘除特殊年代里對鄧公的錯誤結論,還是加上了一些「所犯錯誤嚴重」等這類的話語。
盡管如此,從這些批語中能夠看出,主席已經默許了鄧公復出,至于具體的安排事宜,就要看總理的政治藝術了。
第二天,總理在政治局會議上傳達了主席的批語,但并沒有提出為鄧公安排工作,畢竟主席的話并沒有說得太過明白,還需要循序漸進。
總理通知江西省委,允許鄧公外出做一些調查訪問,讓他的生活環境變得寬松一些。
這件事過去了三四個月,關于鄧公復出的事卻不見下文,因為總理此時也遭受了很大的沖擊,他疲于應付一波又一波蜂擁而來的浪潮,不得不暫時按下此事。
1972年12月,主席同意了讓譚震林回來工作,總理立即抓住機會,向中央提出鄧公也要求再為人民做點工作,應該適當考慮。
1973年2月,在總理的精心安排下,鄧公從江西回到了北京,結束了長達三年多的勞動生活。
3月9日,總理把中央關于恢復鄧公國務院副總理職務的報告呈送給主席,請他做最后的定奪。主席審閱以后,大筆一揮,寫下同意二字。
3月11日,中共中央發出文件,正式恢復鄧公的黨組織生活和國務院副總理職務。
3月29日,在總理的陪同下,鄧公到中南海見到了闊別六年的主席,主席緊緊握著他的手說:「 以后努力工作,多保重身體。」
鄧公十分激動,雖然他遭受了不公正的對待,但對于主席,他的心中始終充滿崇拜和敬重。
在正式交談開始以后,主席問鄧公:「 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?」
鄧公略一沉吟,回答道:「 等待!」
之后,兩人就國內許多大事進行了深入的交流和探討,彼此之間重新建立起溝通的紐帶,曾經失去的信任也在慢慢恢復。
8月,在中共十大上,鄧公進入了中央委員會,但沒有進入中央政治局,更沒有恢復中央政治局常委的職務。這是因為主席對鄧公還是有所保留,需要再觀察他一番。
11月,在一次政治局會議上,鄧公的發言終于讓主席下定決心,要委以重任。
鄧公當時重點講了怎樣看待國際戰略形勢的問題,他分析了當前的國際戰略態勢,分析了中美、中蘇、美蘇之間錯綜復雜的戰略關系,講到看待國際關系和國與國關系,不能憑一次談判和某一句話來進行判斷,關鍵要看大的形勢。
鄧公說:「 目前來看,要講打仗,大家都還沒有準備好,尤其是美蘇兩家自己沒有準備好。但是,如果真打起仗來也不可怕,以前用小米加步槍我們打敗了日本侵略者,今天就是用小米加步槍,我們還是能夠打贏。」
鄧公這番發言都是從國際戰略角度來分析形勢的,他的眼光比起其他人來說的確高出了一大截。
主席得知鄧公的講話以后,覺得很對自己的心思,有種英雄惺惺相惜之感。
高興之余,主席向身邊人打聽,誰知道鄧公的住處,他要馬上把鄧公找來好好暢談一番。由于當時已是深夜,在大家的一番勸說之下,主席這才作罷。
12月,在政治局會議上,主席提議鄧公出任政治局委員、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。
在這次會議上,主席說:「 政治局要議政,軍委要議軍,不僅要議軍,還要議政。現在,我請了個軍師。發個通知,當政治局委員、軍委委員。政治局是管全部的黨政軍民學,東南西北中,我想政治局添個秘書長吧,你不要這個名義,那就當個參謀長吧!」
幾天以后,在政治局擴大會議上,主席又說:「 我們現在請了一個參謀長,他呢,有些人怕他,但他辦事比較果斷。他一生大概是三七開。你們的老上司,我請回來了。政治局請回來了,不是我一個人請回來的。」
向大家介紹完以后,主席又轉頭對鄧公說:「 你呢,人家有點怕你,我送你兩句話,柔中有剛,綿里藏針,外面和氣一些,內部是鋼鐵公司。過去的缺點慢慢改一改吧!」
主席這番話,與其說是批評,不如說是贊許,在他自己年歲增長精力下降,而總理又身患絕癥的情況下,中央十分需要鄧公這樣精力充沛又成熟老練的政治家,可以讓他肩負重任,排除萬難,領導中國人民邁進下一個新時代。
主席對鄧公寄予厚望,希望他能成長為中國將來的重要領導人。為了提高鄧公在國際政治舞台上的威望,也為了讓他得到人民的擁護和愛戴,主席做出一個重要的決定,讓鄧公擔任中國代表團團長,出席第6屆聯合國大會特別會議。
1974年4月6日上午,鄧公率領代表團離開北京,赴紐約參加會議,總理等黨和國家領導人親自到首都機場為他送行。
鄧公了解總理的作息規律,上午本來是他的休息時間,此刻他卻不顧不斷惡化的病情,親自來到機場送行,是用實際行動來支持自己的工作,希望自己能旗開得勝,在國際舞台上贏得聲譽和威望。
想到此處,性格向來沉穩內斂,不輕易流露感情的鄧公眼眶竟然有些濕潤,他看著總理蒼老憔悴的臉龐,握著他瘦弱干枯的雙手,一時間說不出話來。
4月10日,鄧公在聯合國大會特別會議上發言,首次向全世界人民闡述了主席提出的三個世界劃分的理論,以及中國政府對外的政策方針。
長達數小時的講話,讓會議現場為之震動不已,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鄧公這位東方小個子,意識到中國未來十年或二十年的命運很可能將由他來主宰。
鄧公這次出席聯合國大會特別會議,為中國在國際政治舞台贏得了廣泛的聲譽,他本人的國際影響力也得到巨大提升,外國人將他視作周總理最好的接班人。
國內也是一樣,鄧公在中國人民心中的影響和威信又重新樹立起來,在主席心中的分量也逐漸加重。
10月4日,由于總理的病情日益加重,已經入院治療數月有余,主席提議鄧公擔任國務院第一副總理,主持國務院工作。
12月底,總理抱病離開醫院,飛赴長沙,與主席商量四屆人大的人事安排,確保鄧公的職務和地位。
主席對鄧公做了一個概括性的評價:「 政治思想強,人才難得。」
1975年1月5日,鄧公就任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兼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。
1月8日至10日,中共十二屆二中全會召開,鄧公被選為中共中央副主席、中央政治局常委。
鄧公的職務一升再升,黨政軍大權集于一身,比1966年以前的職務更多更高,可見主席對他是多麼信任和重用。
1975年,鄧公真正開始大展身手,他按照主席要安定團結、要把國民經濟搞上去的精神,在嚴重的混亂局面中,大刀闊斧地對各行各業進行了整頓,并在短期內取得了顯著的成效。
然而,隨著整頓的深入,就不得不觸碰到這場運動中的錯誤,而這場運動又是主席親自領導和發動的,他無法坐視鄧公肆無忌憚地整頓,兩人之間的矛盾再度被激化。
就這樣,鄧公又一次迎來了人生低谷。
雖然鄧公領導的整頓不到一年,但他做出來的不凡業績,大大贏得了黨心、軍心、民心,為他贏得了廣泛的群眾基礎,也為他第三次復出并順利成為第二代領導核心鋪平了道路。
主席慧眼識英雄,他沒有看錯鄧公,當古稀之年的鄧公再度站上中國的政治舞台時,他讓全國人民大開眼界,也讓全世界人民對他刮目相看。
鄧公領導中國人民沖破了舊的、封建的藩籬,沖破了僵化的、傳統的社會主義模式,提出以經濟建設為中心,大膽地改革開放,走出了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。
鄧公一生三落三起,堪稱傳奇,在被問到為什麼每次被打倒以后都還能再度被委以重任時,他多次提到了主席對他的信任和保護。
每一次處理鄧公的問題時,主席都有所保留,他始終認為鄧公有非凡的眼光和才能,是不可多得的帥才,是他之后的黨和國家重要的領導人。
人們在稱贊鄧公的時候,不由得會想起主席當初的那句話:「 這個人有遠大的前程。」
事實證明,主席的確目光深遠,鄧公的確前程遠大。
代表者: 土屋千冬
郵便番号:114-0001
住所:東京都北区東十条3丁目16番4号
資本金:2,000,000円
設立日:2023年03月07日